“阁下终是醒觉了。”
冷冽的话语传入耳中，只是不知究竟身处何处。四肢百骸之中的刺痛，让那有些疲倦的脑子略略得以回想。那从观众变作选手的回忆，便跃然而来。
说起来，从华霁那个家伙做了坏事儿以来，我似乎已经倒下了不下五次了吧……
暗恨自己的体质下滑似乎并没什么用处，所以我决定还是把精力用在诅咒华霁那个小白脸上。
不过，这声音的来源，似乎并没准备给我那个时间就是了。
“一等觉醒者，大魔法师华奕阳小姐，着实是埋藏得很深啊……”
幽幽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危险。那绝非平日里安闲之时的音色，反倒是类似那搏杀之中的狂傲笑声。与之同时，脖颈处的阵阵凉意，即便不睁开双眼，我也能很轻松的判断出来，那一定不是冰激凌什么的。
“不知刻意接近在下，究竟是为了得知什么呢？一出好戏哦，只是这英雄救美，阁下可没能成功呢……”
她是在怀疑我之前弱鸡的表现和那杀手失声喊出的并没那么真的话语完全不符嘛……但是她也的确看了我的测试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一等觉醒者是啥意思啊……”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用平常的语气回答。这时候要是学习动画里那种男主“哇哈哈哈我就是balabala”什么的那种夸张的语气，也许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鉴于赵宁，也许如今该叫凛夜的少女所展露的不下于一等觉醒者的实力，加之自认为没有主角光环，我选择了最为保险的路数。
“……阁下所展露之技，莫非不是一等觉醒者的象征？”
显然是反问的语气，不过似乎答案并不正确就是了。鉴于她所说的来自不通音信的穷乡僻壤，所以把这种连二等觉醒者都不如的家伙和一等觉醒者这些尖子弄混，也无可厚非吧。
“非也非也。一等觉醒者的象征，并不仅仅是能掌控奥术的能量，而是【赋予】”
我再次感激华霁上课时讲重点的时候把我敲醒。当然，觉醒事故这笔账早晚得算。
虽说我还未睁眼，但我感觉得到脖颈上的冷气退却了少许。至于为什么不睁……背书嘛，闭着眼睛也许才好……
“所谓【赋予】，即给予奥术粒子元素的性质，实际上就是自我摸索出的，模仿身体将奥术粒子转化为亲和元素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一等觉醒者理论上可以释放所有种类的元素法术，甚至加以混合，创建新的法术。而我……你也知道的，甚至连释放元素也做不到啊……”
“在下又何以确认，阁下并非前者呢？”
虽然语气上依旧咄咄逼人，但是脖颈上的凉意消退了。
“我要是一等觉醒者还至于被那个家伙差点儿一刀抹了脖子？”
麻烦啊……她要问我“万一是演戏呢”该咋办？
“阁下，可听闻‘演戏’一词？”
“……”
不可否认，这个问题的确不好解决。我能感受得到，凉意再次缓缓浮现了。
“今日新闻，刺杀新京郡高等学府学子的歹徒行踪依旧未定。三天前，该男子驾驶……”
“新闻里都报了你还不信那是个亡命之徒啊……”
“好吧。阁下之言，确乎是无甚漏洞的。”
我终于抓住机会睁开了眼。跟预想中的情况类似，我正安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而身边侧坐在床边的长发少女，正是刚才准备置我于死地的室友，凛夜小姐。脖子上方散去的蓝色雾气，想必就是刚才凉气的来源吧……
“另有一问。”
然而少女的问题并没完结。甚至可以说，我对这个问题更加敏感。
“阁下所述的觉醒，连性别也可更迭吗？或是说，为了接近在下，不惜施以手术之法？”
宛若惊雷，在我的脑海之中轰然炸裂。她究竟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华霁？不，他的品格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而来。但是她又怎么知道的？按理说我们并不熟识？
“你先说说，为何怀疑我曾是个男性？”
“阁下的行为举止着实不甚雅观。再者，紧要关头的语气，着实令在下回想起了惹人讨厌的一个家伙……男的。”
哎呀……
华霁你为啥不早点儿叫醒我给我做做仪态教育啊！
我只能施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应该知道，觉醒的基因序列，有可能与其他的基因序列产生冲突吧……”
“……知道。”
你这一脸迷茫却又答应绝对是掩饰你基础课不过关好吧！
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的。
“简而言之，觉醒是有并发症的，对于我来说，就是X染色体的复制与Y染色体的不适配并且凋亡。说白了，变性。”
这俩字说的我自己脸发烫……不可否认，这种羞耻的事情真的是难以启齿啊……不过还是生命重要，嗯。
“……哦。”
似乎还是没懂……不过应该足够相信了吧……不过她的身份的确更存疑了……毕竟一般的普通人，不会精神敏感到认为别人会刻意接近她索取什么。更不用说那个实力超群的杀手了……
我摩挲着下巴，还有点儿晕眩的脑子飞速运转。
“按理说，你两个月之前看我的测试表现应该能解决你不少问题啊……这些可都是基本常识……”
电光火石之间，曾经课上的一句玩闹话蹦入了我的脑中。
“那个异世界既然有法术有恶魔，为什么不能有人类呢？就像游戏里一样？”
“你……”
“在下观察阁下的表现，想必，已是猜出了在下的身份了。不过在下相信阁下是初知啊......从你不作伪的神态得以一观。”
少女叹了口气，一跃起身，然而除却显得身高更逊一筹，并没什么气势。
“这两个月啊，阁下让在下回忆起了一个故人。加之信得过你的品格啊……在下参破了阁下的秘密，便以此交换好了。”
仿若是做了什么决定，那张亘古不化的淡然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宛若坚冰溶解。
“在下凛夜，辛德尔帝国皇家药剂师，来自赫兰道瑟。”
没错……教科书中对那个异世界的称呼。
少女报出名号的时候，那娇小的身躯之中，仿若迸现出了庞大的能量。当然，如今的我并不知道，“皇家药剂师”这五个字，绝非仅仅意味着这个娇小的少女会制作药剂。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你会保守秘密的，对吧？”
她伸出右臂，纤细的右手从长袖之中展露。
“嗯。”
我伸出右手，握住了那冷冰冰的手掌。
“你可也要为我保守好秘密哦。顺带，教我些礼仪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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